。”
善水叹了口气,“却未曾想,他…未动杀念。”
“殿下极具佛心,倘若入我空门,想必已有大成。”
和尚的神色很是遗憾。
白妗愣愣的,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脸颊上的雨水。可是袖子也是湿漉漉的,这般举动不过徒劳。
听他继续温言,“他很早就知道你是芳华宫的刺客,却不忍心杀你。因怜你寿数,屠刀成了佛手。”
“他是要放了你的。”
他是要放了你的。
可至今为止,她都做了什么?
诱他跌下神龛,支离破碎。毫不留情地践踏、碾碎。
而她赤足也是血肉模糊。
白妗望着天,慢慢地吐出一口气。
……
天色阴沉,盛京城中家家户户挂满了白幡,就像一夜之间从夏入冬,纷坠了大片大片的雪。
青石板上洒落纸钱的碎屑。
披着宽大披风的少女宛如迷途的旅人,辗转过一家又一家店铺,如漂萍一般无所归依。
终于走入一家茶馆,靠柜台的桌子边坐着一位大婶,她上前:“请问…城中为何举丧。”
隐在披风下的小脸雪白,一双眼眸漆黑而平静,“是有什么贵人…逝了么?”
陛下大行了么?
那么…新帝登基了吧?
大婶却缓慢叹了口气,随着她叹出了这口气,少女的脸色变了变。
望向店外的天空,大婶蜡黄的脸上现出惨淡的哀容:
“唉,可怜才过弱冠的年纪。”
声音之中,有着形容不出的压抑与凄凉。
小二拨弄着算盘,插嘴道:
“可不是嘛,多少年才出这么一个皇子呢,就这么没了!哈!有个词儿…叫那什么来着,天妒英才!”
“真是命运无常呀无常。”
店小二摇头晃脑,样子很是滑稽,却没人笑得出来。
白妗往后退了两步。
不…不可能的。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
吼声震得人耳膜发疼,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拍着被撞到的地方,冲那道跌撞的背影,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
“哪里来的疯婆子。晦气!”
白妗不知不觉走到了公主府的地段。
也许是不敢求证,竟然情怯。
然而看见府门前高挂的白花与素色的灯笼,终是忍不住浑身一颤。
门被推开,一身素缟的槐序公主缓缓从中走出,面容憔悴。她抬头看见白妗,红肿的眼睛一下子盛满怒火。
冲下台阶,将她推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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