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那钢琴给你听过么?”店里没有顾客时,她就一个劲儿弹琴,每星期四下班后,她就去女修道院上音乐课。
海蒂的梦想破灭了。
海蒂自己也病了。
她得了舞蹈病,一种使她扭曲抽搐的肉体的病痛。
但也有精神因素。
这种精神神经病闹得愈来愈凶,使一家人在上楼时先得脱了鞋子,以免惊扰海蒂。
全家的盘子也得放在法兰绒上面,因为海蒂受不了那盘子碰击的咯吱声。
这些让步虽然同家人的缺乏教养不甚协调,但在她病重时始终如此。
为梦想破灭而进行的反击,并不是公然反抗,不也是彻底对立,而是通过开玩笑或恶作剧这类小动作来进行的。
海蒂成为家中常讲使人难堪的话或常提出使人难答的问题的孩子。
法语叫作enfantterrible,意思是爱磨人的儿童。有一个常开的玩笑,与海蒂到牧场牵牛回家的任务有关。
牧场离家不远,在埃尔德维里市的边缘地区。
她一路上东逛西荡,甚至顺便探亲访友,而安德森一家和这些奶牛都等得急不可待。
还有一个玩笑是专门冲着温斯顿来的。
他是卫理公会唱诗班的指挥。海蒂被他指派来拉那教堂管风琴的风箱。
有一个星期日,还剩下最后一首赞美诗没有唱,海蒂就跑掉了,扔下那风箱和她父亲不管。
温斯顿·安德森身穿他那艾伯特王子式的外套,刚刚举起指挥棒准备指挥唱诗班高唱入云,而那管风琴却哑然无声。
他那漆黑的眼珠里差一点冒出火来。
当她父亲年过五十,开始感到他在战争中受的老伤闹腾起来的时候,海蒂又一次反击了。
他的肩部吃过一颗子弹,一直没有取出,如今影响了血液循环,引起两腿肿胀,肿得非要两个人才能把他抬起。
当他开始饮酒止痛时,他老婆和孩子吵吵嚷嚷起来,家里就不存酒了。
但当温斯顿设法自己弄到了酒时,家里就选海蒂来侦察。
这位侦探发现钢琴后面的搁板上放着满满一排的酒瓶子,便得意洋洋地发问:
“音乐家藏酒瓶子还会藏到哪里去呢?”她父亲曾使她遭受挫折,如今她也要使他尝尝挫折的滋味。
在她父亲生前,她对他满怀怨恨。
在他死后,她把心里的怨恨变成了偶像崇拜和病态的依恋。
在她爱抚他遗下的吸烟服时,这种病态依恋表现得再也清楚不过了。
有时海蒂说:她有点“麻烦事”,应归咎于她父亲。
她从来没有说这麻烦事究竟是什么,但凡认识她的人也都知道她的确有问题。
这麻烦事集中体现在海蒂由一本杂志上剪下来并与其他大量纪念品一起保存的一张相片上。
这是一个站在篱笆旁的有魅力的姑娘的相片。
标题是:不,她并不特别被人所爱。
她感到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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