茬算是揭过去了,低声应了一句,退去了内间。
不过一盏茶的时候他就收拾妥当了,因到了夜里,碎儿只取了一支荡着红宝的金簪简单挽了,他行走间还有些慢,步履也不大稳当,当是膝盖仍旧肿痛的缘故。
萧令明自案上取了武帝尚未批完的折子回来,跪坐下来放在了榻边的矮桌上,取了一折,一手执朱,轻声给武帝念着。
——这是他自小就做惯了的事情。
“……其所请,非朕……”武帝说到这儿顿了一下,问:“这是孙平的第几表了?”
萧令明想了一下,答:“若只论妾批过的,是第二表了。”
武帝一摆手,“那就是第三表了,准了吧。”
萧令明颔首,悬腕纸上写了一个准字的字条夹进了奏折当中,武帝见了略坐起些,训斥道:“糊涂!孙平是老臣,哪有不答直发中书的道理。”
萧令明撅撅嘴把笔往武帝手边一递。
“你随意答意味好听便可。”武帝轻轻拍开他的手,又亲昵地斥了一句,“朕罚不得也罢,如今连说也说不得了?”
萧令明原应了声是,就换了墨批,酝酿了一下正要落笔,听了武帝这一句,动作没停嘴上却是不饶,“本就不是我的事儿,陛下嫌我做得不好,便自己来。哪里出了力还要挨骂这样委屈的事情。”
武帝瞧着萧令明当真与宫妃无二的背影,无声地一笑。
一对儿姐弟偏生性子全然反了过来,怎偏是弟弟生了这样一副知情识趣儿又会来事儿的娇惯性情。
武帝缓缓起了身,行至他身后,看着他一字字地写着。
行文流畅,辞藻严谨,字写得张狂漂亮又不失工整。
——与天子的亲批如出一辙。
“明儿字写得越发好了。”武帝随口一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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