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酒气,他这般醉了倒也不吵不闹,面色没有什么变化,唯有眼尾的红痕落了白雪,这昏沉又泛着清冷的夜里,他听着耳旁人的呼吸声,轻轻叹息了一声。
他自出生起,便被父亲要求事事第一,一旦出现一点差池,那便是皮开肉绽的惩罚,他七岁的时候,只是因着那书法落了些不足,便被父亲用那藤鞭抽的血迹斑斑,他犹记得那日母亲出来维护他,那么柔弱的一个人女子,瑟瑟发抖的将自己抱着怀里。
他害怕,他恐惧,他不懂。
滚烫的茶水带着锋利的瓷片骤然落在母亲娇美的面容上,清茶的香气带着血肉的腥气充斥了他所有的感官,他茫然的看着母亲的惨叫不已,那平日总是泛着粉色的面容渗出狰狞的血液来。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做了些什么。
母亲痛苦的瘫倒在地上挣扎着,那平日绣花轻抚他面容的手掌按在了茶杯碎片上,瓷白的碎片,鲜红的血,好似冬日簌雪中骤然绽开的红梅。
父亲大概也是没有预想到自己随手发泄会造成这种后果,他先是茫然,又是害怕的抱着母亲匆忙离去。
年幼的他只是这般怔怔的看着一地的狼藉和血迹。
若是他努力些,若是他努力些,若是他能够让所有人都满意,若是他能够强到无人敢言语
是不是母亲就不会为了保护他而冲出来?
是不是父亲就不会如此迁怒旁人?
他惶惶不可终日,他恐惧失败,他想要的便一定要得到,因为得不到的代价他再也承担不起。
他不允许自己失败,他不允许其他人站在自己身前。
他马文才,必须是最强的那一个。
可是,那日之后,他练字将手腕都练肿,父亲也再未跟他说一句话,母亲也只是掩面哭泣。
他恨父亲,恨他暴怒,恨他对母亲的满不在乎,恨这个男人的薄凉。
可是,他最恨的还是自己。
他日日夜夜,如同梦魇一般,若是他再努力些,不让父亲失望,母亲是不是就不会因为保护他而被毁了容貌?
可是,他永远都无法挽回了。
母亲承受不了这残败的面容,最终上吊而亡。
他,马文才,失去了失败的资格。
因为,没有人会在失败的时候护着他了。
他恨这个被他称为父亲的人,可是他也怨恨着流着父亲血液的自己,他意识到,他越来越像这个薄凉狠辣的男人。
他可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人命在他眼中不过草芥,一将功成万骨枯,而他必将是站在尸山血海上的将王。
“花魁娘子......你怎么不香了?”耳旁忽的传来呓语。
马文才怔住许久,那呢喃的声响将他从阴暗的过去猝不及防的拉了回来。
少年清冽的气息呼在耳畔,那温凉的鼻尖蹭上了他的脖颈。
清冷的月光与地上的霜雪融为一体,那细雪稀稀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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